上海大学生何以“结缘”理论学习 --上海大学生学习践行理论纪事
5月4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少将、《苦难辉煌》著者金一南,国际奥委会委员、全国青联副主席杨扬,瑞士日内瓦外交与国际关系学院教授、《中国震撼》著者张维为和2010“感动中国”人物、支边医生王万青一同坐在复旦大学一间可以容纳400人的报告厅内,回答着台下青年大学生的提问。让他们“惊讶、又惊喜”的是,这群“90后”的发问,“不回避矛盾,但又不纠结在表象上面,可以说个个可以作为理论课题来研究”,“思维上要跟上他们还真不容易”。
第62个“五四”青年节当天,150多名来自全国高校学习理论的“活跃分子”聚会上海,和他们在上海的“同行们”一起参加由共青团中央和全国学联主办的为期两天的“全国大学生理论学习论坛”系列活动。
15年前,在上海交通大学的一间普通教室里,全国首个“大学生邓小平理论研究会”悄悄成立。“那时候,我们几乎每周都要聚集在一起读《邓小平文选》,探讨时事。”当时专职从事研究会工作的复旦毕业生刘玉祥,如今已成为上海市教委学生处处长。
从“几个人,几本书,一张桌子”,到如今“纵有组织依托,横有分类指导”的组织体系,上海大学生的理论学习正在向更自觉、更多元的方向发展。
大学生与理论学习:“绝缘”或是“结缘”?
每年的9月和3月,是高校社团招新的旺季。与轮滑社团、吉他社团、篮球社团等相比,理论学习型社团的招新情况却并不尽如人意。堆满招新资料的展台前,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前来咨询。
但这并不意味着青年大学生是与理论“绝缘”的。
去年9月的一天,上海交通大学中院的一间教室里挤得满满当当,讲台上站着的是曾被学生们誉为“邓小平理论研究会五小虎之一”的钱静峰。钱老师上课前从不点名,却鲜有同学缺席。“几百人的大课堂,没看到有人拿着‘红宝书’背GRE和托福单词。”交大密歇根联合学院学生李国兴心目中的理想课堂便是如此——人人聚精会神,没人背单词、发短信,“我喜欢钱老师的课,因为他能将理论和生活实际相结合。”
一个月后,上海外国语大学第五教学楼内一间能容纳300人的教室里坐满了学生,就连地板上都座无虚席。你也许很难想象,这里正在进行的是一堂《马克思主义与现代化理论经典选读》课,由该校社会科学教研部主任胡正豪讲授。思想政治系研究生严泽群称之为“最享受的政治公共课”,因为在这样的课堂上,他可以尽情阐述自己的观点,汲取他人意见,却并不为他人意见所左右,哪怕那个“他人”是自己的老师,“就像是师生关于最近时事和国家政策的交流。”
近几年来,沪上的大学生们成立了一个又一个理论学习社团,从复旦大学、华东政法大学的“邓小平理论研究会”、“马克思主义理论发展研究会”,到东华大学、上海师范大学的 “三个代表理论研究协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社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在发展,这些社团的名称和活动内容就是这种发展的鲜活折射。今年4月15日,这批青年大学生汇聚东华大学,成立了上海市大中学生理论学习型社团联盟——涵盖上海市21所高校、11所中学,共有超过50多个大中学生理论学习型社团参加。
胡锦涛总书记在庆祝清华大学建校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曾指出:“科学理论、创新思维来自于实践,又服务于实践。”大学生们青睐不断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还钟情于“实践中得来的、甚至是倒逼出来的理论”。
比如在华东政法大学前3届“新锐视角大赛”的课题“榜单”上,《城镇老龄事业发展的调查研究》、《李庄案:法治之路在何方》等“实践倒逼理论”的研究就成为“热门”。
理论学习既要“上天”,又要“落地” 华东师范大学学生徐超依稀记得自己大二那年,一份名为“上海大学生中华人民共和国印象与记忆调查”的报告在学生间流传很广。
这份报告访问了上海18所高校近千名大学生,结果显示,90年代以来,上海大学生对改革开放30余年历史的获取,逐渐“从被动接受者转为主动寻觅者”。
不少学生一“寻觅”就是多年,并且“越来越有滋味”。复旦大学08级哲学学院研究生姜国敏,年年重读《共产党宣言》、《毛泽东选集》、《邓小平文选》、《江泽民文选》等理论经典,一晃就七年过去了,自己也从学校理论社团的普通会员,成长为了新生们口中的“姜顾问”。“很多人都问我,怎么就能坚持这么多年。这也不算什么坚持,而是一种精神需要吧。提升自我的思维深度,保持一种对社会问题、人生选择的清醒度,避免人云亦云。如果你能够做到的话,怎么说都挺诱人的。”
提问题,找答案,学理论,对于这里的青年学生而言,回答并不复杂。上海理工大学光电信息与计算机工程学院的“理论提高班”有一批“铁杆拥趸”。新的问题被不断提出,新的答案的获取,就要“对新的理论有清楚的了解”。这里的大学生们每周结合新近发生的重大时事,探讨学习“科学发展观”的深层意义。08级电子信息工程学生丁一纯告诉记者:“‘科学发展观’的提出不是没有来由的,不去理解其中方方面面的内涵,就容易迷失在未来的很多趋势中。如果想去做点事业,方位都搞不太清,那怎么行呢?”
近些年来,沪上诸多高校亦开始寻找激发大学生理论学习积极性的方法。复旦大学理论学习型社团每个月都会与有理论学习需求的、低年级理工科院系党支部共建1-2次,“学校已将理论学习活动纳入到全校学生党建格局中。”姜国敏介绍道。
一些学校开始尝试运用大学生喜爱的流行元素推动他们的理论学习。
集齐全套20张“英雄卡”是上海交通大学电子信息与电气工程学院学生吴奕姣最近的理论学习目标。这套以刘胡兰、黄继光、邱少云等人民英雄事迹为原版制作而成的“英雄卡”将成为未来5个月中,上海交大百余个团支部共计约4000人次收集的目标,不同的卡片将赋予同学们不同的“经验值”和“力量值”。
在同济大学,研究生成为理论学习的另一支“生力军”。他们通过申报项目、申请经费、实践研究、调查报告、项目答辩的方式,把理论学习活动项目化、课题化,简单来说,就是“让理论落地”。
“认识”世界,更要“改造”世界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上海交通大学船舶与海洋工程系学生万忠做出了一个令很多同学都感到不可思议的选择。这名前校邓研会执行会长,拒绝了保研机会和数家报酬丰厚外企抛来的“橄榄枝”,选择去沪东中华造船(集团)有限公司工作。
他现在的工作主要是在船厂的各个生产车间轮岗实习,跟着工人师傅一起干活,“接下来可能要在基层从事工艺和技术管理的工作,学习锻炼两三年。”
在上海,不少像万忠一样曾在校内参加理论学习社团的青年学生和学生干部,并没有步入理论界、学术界的“殿堂”,而是走向了经济、金融、贸易、航运等各个领域,走向了祖国的西部、基层。
“他们可能并非进入了所谓社会的‘中坚行业’,但他们中的许多人的确成了各自行业的新一代中坚。”万忠的一名好友在微博上写道。
眼下,华东师范大学学生徐超正埋头于“上海市民幸福感调查”项目,他动员了身边约400名同学参与这项课题。他笃信“认识世界的目的在于改造世界”这句话,“大学生应该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只有真正深入了解,才会看到党和国家的一项项政策是如何实施的。对于我和我的团队来说,实践是学习理论的动力,更是理论学习的目的。”
对于像徐超一样即将踏入社会的青年大学生来说,认识并改造世界需要的,不止是胆识和才智,如何理解这个国家、这个社会,如果看待价值、理想,都亟待求解。此次“全国大学生理论学习论坛”上“‘90后’对话90年”主题讲坛进行过程中,一连串的带有根本性的问题被青年们提了出来:“请回答信基督教与信仰共产主义的区别究竟在哪里?”“请告诉我今天的教育应该带给‘90后’怎样的信仰?”“您是怎么处理理想和现实之间的落差问题的?”
面对大学生们的这些问题,2010年感动中国年度人物王万青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予以最好的诠释。这位1968年毕业于上海第一医学院的青年学生,放弃上海优越的生活,主动选择到甘南藏族自治州条件最艰苦的玛曲草原当上了一名普通的医生,如今已是第43个年头。“我在毕业分配表上写了这样一句话:祖国的需要就是我的志愿,我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
“当我们站在历史和未来的之间,当我们面对社会日新月异的变化,当我们自身在成长同时又遇到理想与现实的差异时,我们激情澎湃,但也会心存困惑。”共青团上海市委书记潘敏对记者说,青年学生只有学习大量马列理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理论,才能更深刻地理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方向。从党的光辉历史和科学理论中,寻求智慧和启迪,获得力量和勇气。
尽管自称“不再年轻”,刘玉祥仍以曾是全国首个“大学生邓小平理论研究会”成员为荣,他对理论学习有自己独到的领悟:“理论学习活动应该像一条线,把第一课堂上所学的散碎宛如颗颗‘珍珠’似的经典理论串起来,变成一条项链,让它们更加熠熠生辉。” |